圖：豐子愷《香稻》

　　以「取借與變革：二十世紀前半期美術留學生的中國畫探索」為專題的展覽正在深圳何香凝美術館舉行，展出了包括何香凝、高劍父、豐子愷、傅抱石等約二十六位畫家的作品，意在探討二十世紀美術留學的經驗對中國畫探索所造成的影響。

　　二十世紀中國美術史的線索可以用「留學」來貫穿，它以「留日」為起點，以留歐、留美、留蘇等相接，由留學生們帶回的從技巧、方法到觀念、制度等各個方面的「新知」，逐步地改變了傳統中國美術的生態與格局。從「留學」角度研究中國美術的現代生成，也就成為中國美術史研究領域的重要課題之一。

　　引領中國美術現代轉型

　　「美術留日」通常以一九○五年黃輔周考入東京美術學校為起點，一九○五年至一九二三年達到繁盛，直至一九三七年「七七事變」後戛然中止。在一九○五年至一九三七年間，以東京美術學校為核心的日本近二十處美術教育機構接納了約六百名中國留學生，其中約七十二人為正式畢業生。中國留日美術生大多選擇學習西畫，此外對雕塑、建築、陶瓷、漆藝、圖案、美術史、日本畫等也均有涉及。他們回國後遍布於各地「新美術」領域，成為二十世紀中國美術由古典向現代轉型初期最重要的開拓者和踐行者。

　　策展人華天雪介紹，受日本畫壇「日洋融合」探索的影響，留日的中國美術家中，回國後改畫或繼續從事中國畫的現象，在整個美術留學史上相當突出。這個群體包括黃輔周、何香凝、高劍父、高奇峰、陳樹人、關良、豐子愷、張大千、傅抱石等約二十六位畫家，頗為可觀。其中豐子愷、關良、陳之佛、朱屺瞻、傅抱石、丁衍庸和嶺南畫派的高劍父、高奇峰、陳樹人、方人定、黎雄才等十一位畫家，成就最為顯著，他們為二十世紀中國畫改良實踐提供了異彩紛呈的改良方案，做出了探索性的貢獻。

　　豐子愷漫畫具詩意

　　是次展覽也是何香凝美術館修繕一年多之後重開的首個展覽，試圖通過這十一位代表性畫家的四十八幅作品的並置，直觀地呈現出他們在中國畫改良方面的創造性成果，反映二十世紀前半期中國畫改良實踐對日本的借鑒情況的複雜─與傳統中國畫淵源頗深的日本南畫體系，偏於裝飾、甜美、雅致的日本畫體系，以及所謂「二手西方」一脈等，所呈現出的日本畫壇東西洋融合與雜處的多元狀態，直接造成了中國畫家「摹借」上的多元性、複雜性以及轉化的多樣性和可能性。

　　展覽展出豐子愷的作品包括《人民的西湖》、《香稻》、《飲水思源》、《郎騎竹馬來》等。華天雪表示，豐子愷一九二一年赴日遊學美術和音樂，深受日本鄉情畫家竹久夢二畫風影響，回國後開始嘗試用毛筆漫畫抒寫古詩意境、兒童生活等，一九二五年便以「子愷漫畫」廣受關注，又不斷將題材擴展為學生相、民間相、都市相、戰時相、自然相及護生系列等，盡寫世態人情，極富生活情趣和文學趣味。其畫造型簡括，形象準確，情態質樸，線條簡練流暢，用筆沉着飛動，且能小中見大，餘味無窮。

　　傅抱石追求畫面氣氛

　　傅抱石在赴日前有約七、八年書畫印方面的探索，但均以臨仿為主，風格尚未確定。自日本歸國後畫法則有明顯變化，鈎、皺、點為主的畫法更多被潑墨、暈染取代，受日本追求畫面氣氛的影響頗為明顯，不難看出受到竹內棲鳳、橫山大觀、橋本關雪等畫家影響。但其源自中國畫的圓轉、綿長、流暢的筆線以及純熟的散鋒筆觸始終是其藝術核心。如是次展出的作品《三峽》和《山水》表現的筆墨特色，人物摺扇《西風吹下紅雨來》則巧妙運用暈染營造畫面詩意氣氛，又不失人物神韻。其人物畫和山水畫表達的精神性與傳統文人畫有明確的一致性，在將外來因素融進文人畫傳統方面，做出了少有人超越的貢獻。

　　該展覽將至明年三月十九日。

　　（何香凝美術館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