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不見的學妹再遊香港,要在家住兩天。學妹無問題,可她美國出生的小女兒也一同來住,阿姨我就有點犯難:我怕香港人的蝸居把人家美國姑娘給嚇着。學妹說:不用擔心,愛瑪是很隨意的女孩。聽說要去香港旅行,她興奮得叫起來:「哇,媽媽,你在香港也有同學⁈」
和學妹任職《華爾街日報》的大女兒的凌厲風格明顯不同,我們在酒店大堂打過照面,愛瑪令我想起荷里活片中的華裔女角。正在讀大四的愛瑪明顯憨厚、純真。她讀的是哲學、政治、經濟「三合一」專業,因為當時實在不知道真正的興趣在哪。今夏畢業將要入職加州硅谷Google公司。兩姐妹都表示很喜歡香港,希望日後有機會派往香港工作。
只要拍照,哪怕再累再不在狀態,愛瑪總能立馬綻放迷人的微笑,真的露出一口「珍珠似的白牙」。她那美國式的微笑充滿陽光,自信,極具感染力。
可能因為中文未夠流暢,愛瑪很少說話,也不多好奇地提問。她的少言甚至讓我感動,只一次她令我意外地仗義執言。遊玩途中,我亂噏廿四地說:林肯說過,公民們,不要只問國家為你做了什麼,也應該問你為國家做了什麼?學妹立即糾正我:「是肯尼迪。」話音未落,愛瑪正色道:「我也不知道是肯尼迪!」語氣明顯和母親叫板,是想為我這位粗率的阿姨解圍吧。厚道的美國姑娘。
在去機場的路上,愛瑪對母親說這個阿姨很可愛(so cute)。她日後該不會想起我這位香港Q姨?而我,香港Q姨會時常想念你的微笑。